第1165章 談判

    是的，漢斯之所以覺得後背發涼，真正的原因是張sir在窗戶外面觀察金庫是否打開了的時候，順便看了他一眼。

    張品為了方便能夠及時從漢斯等人手上搶走不記名債券，在約翰提出自己要進電梯井內部去觀察情況的時候，選擇了和對方分開。

    分開以後，他一路往上，直接到了三十樓。

    在觀察了一下，確定人質全部安全後，他便準備繼續往上。

    不過漢斯等人既然知道了大廈還有漏網之魚，所以在三十樓通往三十一樓的樓梯口安排了槍手守着。

    只是一個守門的槍手，對於張sir來說，如果他願意的話，甚至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幹掉對方。

    但是為了不打草驚蛇，他並沒有選擇這麼做。

    不過張sir也同樣擔心自己不能及時在金庫打開的時候搶走債券。

    畢竟哪怕是六點四個億的債券資料，實際上也不多。

    這麼一份小小的資料，對方要是有心藏起來的話，那麼想要找到也很難。

    於是他便準備去現場監督着對方。

    說起來還是警方的探照燈給了他靈感。

    本來他還在想着要不要趁着守着樓梯的槍手不注意，直接偷偷溜上去的。

    但是在探照燈照亮了玻璃後，他才發現其實還有一個更好的辦法可以實時監督到對方打開金庫密碼的進度。

    這個辦法不是別的，正是張sir現在做的，那就是通過大廈的玻璃，直接爬到三十二層樓層外面就行。

    當然，這樣的辦法，對於普通人來說，自然是異想天開。

    但是對於張sir來說，卻是一項完全能夠達成的行動。

    張sir本身的行動能力就很強，在確定這個計劃可行後，他馬上就開始執行起來。

    事實證明他的決定是正確的。

    因為爬到三十二層的樓層外後，張sir便聽到了對方的計劃。

    「竟然是想要藉助調查局的力量來打開密碼，肯定不是調查局有內鬼，畢竟調查局的人不可能會有中富集團金庫的密碼，那就是調查局的某些行動可能會影響密碼唔，莫非是電力系統。」

    張sir只是仔細動動腦筋，很快就猜到了對方大概會用什麼辦法來破解密碼了。

    要知道，張sir可是調查局登記在案的顧問，每周都從調查局那邊領薪水的，所以他對調查局的一些行動方案自然也有所了解。

    事實上不只是調查局，幾乎全世界反恐行動，尤其是在落雞山這種城市內部，在執行的時候，都是那三板斧。

    第一招肯定是斷水斷電，切斷大廈的一切外部支援。

    這招本來是很好的，尤其是晚上的時候，對於習慣了燈光的大部分人來說，沒有了光線的照面，對於自身影響肯定不小。

    但是這方案好用肯定是好用，可用多了，難免會出問題。

    比如這一次，漢斯的計劃張品大概是猜到了。

    像中富集團大廈這樣的高層建築，關於用電方面的問題，自然不可能像普通的建築那樣隨意。

    別的不說，四十多樓的層高，在沒有電梯的情況下，單是上下就都十分不便。

    更別說上下樓梯還只是電力最基本的方面。

    所以正常情況下，大廈都會有自己獨立的備用電源系統。

    電源系統的目的就是為了大廈在遭遇特殊情況下，也不會出現沒有電力可用的情況。

    而有了電力系統，而且理論上電力系統在任何時候都不會失效，所以大廈的很多安保措施，自然也就都是依靠着電力系統來的。

    比如說漢斯等人正在破解密碼的這個金庫。

    七道秘密中，除了機械鎖以外。

    不管是聲音還是指紋又或者最簡單的輸入式密碼鎖。

    又或者聽起來就高大上而且非常複雜連西奧這種高手都難以破解的磁力密碼鎖。

    不管表現形式是什麼樣的，實際上最後依託的，都是電力系統這個體系在支撐。

    當然，雖然這些密碼鎖的體系都是一樣的，但是除了表現形式不一樣，而且背後的邏輯以及防禦措施都是不一樣的。

    像聲音密碼鎖以及指紋密碼鎖這種，在沒有了電力支撐後，並不會直接失效，而是會導致本來鎖上的東西不能正常打開。

    也正是因為如此，漢斯特意帶了西奧來處理這些密碼鎖。

    而磁力密碼則不一樣。

    這種密碼鎖如果沒有密碼，其他的辦法也同樣不可能奏效。

    但是磁力鎖唯一的問題是，必須要依靠電力的支持，而如果沒有了電力的支撐，那麼密碼鎖就會直接失效。

    當然，正常情況下來說，大廈哪怕是發生火災或者其他危機，因為獨立的備用電力系統，這道密碼鎖絕對是安全的。

    可現在明顯不是正常情況。

    因為大廈裏面的恐怖分子存在，如果調查局接手的話，肯定會按照正常的計劃，對方肯定會第一時間切斷大廈的電力系統。

    到時候被切斷的電力系統自然是包括大廈原本的自備後備電力系統。

    沒有了電力系統的支持，那麼之前被視為固若金湯的金庫最後一道磁力密碼，自然也就會變成一個笑話。

    張sir想明白了其中的邏輯，不過他卻並沒有急着聯繫警方或者調查局沃倫那邊。

    除了他對金庫裏面的債券也有興趣以外，還因為張sir更加確定，漢斯等人的行為百分百存在古怪。

    畢竟對於張sir來說，他之所以了解調查局面對恐怖分子時，行動計劃是怎麼樣的。

    一來是因為他在港島本身就是警方高層，所以很清楚港島警隊在教導警員面對恐怖分子時的應對措施。

    再加上他是調查局顧問這個身份，所以對於調查局的資料非常清楚。

    但是要知道，漢斯等人可是恐怖分子，按理說對方根本不應該了解這些信息才對。

    可漢斯等人從進入中富集團大廈以後，所表現出來的情報能力，可以說和恐怖分子完全不沾邊。

    甚至這會兒如果漢斯站出來表示自己是調查局的人，張品都不會有任何的奇怪。

    既然如此，張sir擔心如果自己在這時候站出來阻止了對方的計劃，到時候哪怕直接把漢斯給幹掉，卻也難保對方背後還會有人。

    他才剛剛和蘭利那邊達成妥協，把原本的敵對關係改成了合作關係，可不想轉頭又得罪了某一個不知名的大佬。

    雖然張sir對自己的實力非常有信心，但是只有千日做賊的，哪裏有千日防賊的呢。

    正是抱着這樣的想法，所以張sir乾脆選擇了沉默。

    就在張sir躲在窗戶外邊等待着漢斯等人打開金庫的時候，樓下又有了新的變故。

    轟——

    隨着穿甲彈一發入魂，本來氣勢洶洶的裝甲車，在還沒有到達中富集團大廈樓下的時候，就直接被穿甲彈命中。

    「該死！」

    「天啦！」

    現場頓時亂成了一片，顯然不管是警方還是普通市民，都沒有想過大廈內部的恐怖分子竟然還有這種東西。

    轟轟——

    就在圍觀的眾人驚呆的同時，又是兩發穿甲彈朝着裝甲車直射了過來。

    很快，裝甲車就冒起了熊熊烈火。

    「威爾遜，匯報情況，你們有沒有事情？」

    警方負責人在三發穿甲彈的火光照應下，臉色一片煞白，他顫顫巍巍的拿着對講機，然後詢問起裝甲車裏面的夥計情況。

    此時裝甲車雖然沒有被穿甲彈射穿，但是三發穿甲彈可是實實在在的落在了車子上方，爆炸產生的衝擊波自然也被裝甲車完全承受了。

    車子遭受了這麼大的衝擊，內部的警員只是肉體凡胎，雖然警方負責人還在不斷呼叫，但是對於他們是否存活，其實已經不抱太大希望了。

    他這會兒其實之所以呼叫，更多的為了完成必要的程序而已。

    「這裏是第四頻道，我是查理，我現在還在大廈外面，不過對於大廈內部的恐怖分子身份，我們有了最新的資訊。」

    就在外面警方亂成一團的時候，記者那邊卻有了最新的消息。

    他們不知道是用過什麼渠道，竟然查到了恐怖分子的身份信息。

    「根據之前的報警訊息，我們得知了這夥人的首領叫漢斯，這個漢斯，全名應該叫漢斯·格魯伯，激進的西德陣線組織成員。」

    「我們還查到了另外一個消息，就在一個小時前，陣線組織的領導人，在一個小時前，公開宣稱漢斯·格魯伯已經被他們驅逐出了組織。」

    「恰好一個小時前，就是中富集團大廈被恐怖分子控制的時間，關於這其中的更多內幕，記者將會繼續跟進。」

    原來查理所在的電視台，是根據之前漢斯安排手下去監督人質報警時，人質說了這次恐怖分子首領的名字，然後查到了一個相對應的身份。

    雖然只根據一個名字猜身份有點離譜，但是這個信息的真實性卻很高。

    「法克，你是誰，這些事情是不是你搞出來的。」

    就在記者調查到了漢斯的真實身份時，約翰通過對講機馬上和樓下的警方重新建立了聯繫。

    不過雙方還沒有來記得相互交換身份情報之類的，警方負責人就強勢搶過對講機，然後看樣子是想要把黑鍋丟到約翰的頭頂。

    「法克，是我要記者報的警，你他媽的是現場指揮官對嗎，你他媽的指揮得是什麼，拿這麼多的夥計的生命在開玩笑嗎，你他媽的真應該去死，而不是讓兄弟們送死。」

    約翰居高臨下，雖然不能夠看清楚樓下警方的面孔，但是大概的位置還是看得很清楚的。

    他看到了樓下搶對講機的傢伙，貌似就是之前幾次行動的指揮官。

    於是他馬上對對方一通好罵。

    「聽着，大廈裏面有十幾個恐怖分子，他們攜帶了大量大威力武器，唔，這一點我應該不用廢話的，但是還有一點，他們除了這種大威力的穿甲彈，還帶了不少的c4。」

    罵完警方指揮官以後，約翰便開始正式向對方通報起消息來。

    因為之前通過電梯井偷聽情報的原因，約翰對於這群恐怖分子很多信息確實非常了解。

    正因為如此，他才很清楚，如果輕視這群傢伙，那警方可能會為此付出多麼慘痛的代價。

    不過就在約翰向警方提供起恐怖分子的信息時，他的對講機突然亮起了紅燈，這是有其他人通過其他對講機在這個頻道說話。

    「喂！喂！喂！大家晚上好啊，很抱歉這麼晚了，還讓你們不能休息，請容許我在這裏向你們道個歉。」

    這個聲音非常有磁性，說話的語速也不緊不慢，聽起來就像是一個教授。

    突然插入約翰和警方對話頻道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漢斯本人。

    其實漢斯早在約翰和張品第一次通過對講機報警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件事了。

    不過當時他的注意力放在了接到報警後，出動的到底是落雞山警方還是調查局的人這一點上。

    甚至在得知是落雞山負責這個案子，他還特意讓人質再次報警。

    這次約翰和警方重新取得聯繫，一開始漢斯其實也不準備說話的，他甚至還想要通過約翰和警方的對話，然後鎖定約翰的位置然後幹掉對方。

    但是誰知道約翰話鋒一轉，竟然說出了他們擁有大量c4炸藥的事情。

    漢斯頓時就坐不住了。

    要知道，這批c4炸藥可是他最後撤退計劃最關鍵的道具之一。

    為了不至於讓警方或者調查局提前有了防備，漢斯乾脆靈機一動，主動在對講機頻道裏面開口。

    「你是誰？」

    果然，他一開口，約翰和警方的人都下意識沒有說話。

    「我叫漢斯·格魯伯，我今天之所以出現在這裏，完全是因為中富集團在阿美莉卡以及全世界賺取了太多的不義之財，所以我們代表上帝前來給予他們審判。」

    漢斯主動自爆身份，竟然和記者那邊查詢到的一模一樣。

    「我想你們已經知道了直接進攻我們的直接後果，其實這並不是我想要的，我之所以現在和你們聯繫，也是不想再有無辜的人為此而喪命。」

    聽到漢斯的話，約翰和警方負責人一時間都沉默了。

    如果不是相互知道各自的身份，這會兒約翰和警方負責人可能會忍不住懷疑起，是不是自己其實才是反派的那一方了。

    因為漢斯說的這些話，聽起來倒是更像正義使者才會說出的話。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不去討論之前在一波爆炸和三發火箭彈下，喪生的幾十個落雞山警察。

    「你到底想做什麼，格魯伯先生？」

    片刻之後，還是警方負責人先反應過來，然後他忍不住向漢斯提出了自己的問題，顯然在之前一連串的遭遇後，他改變了主意，想要通過談判的方式解決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