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6章 悠然自得的山中宰相,權傾朝野的文武勛臣(1)

作品:《水滸任俠

    只半日過後,西遼國都虎思幹耳朵城門大開,由蕭塔不煙指派的顧命臣子手捧詔書,步行出門,身後亦有西遼文武臣子亦步亦趨的恭敬跟隨,直赴齊軍連營帥帳,正式上表去國號歸降於齊朝。燃武閣 m.renwuge.com

    至此由耶律大石所建立的西遼帝國覆亡,治下疆域領土,也盡皆併入齊朝版圖。

    當年的耶律大石,拯救不了尚身陷於遼朝境內那些在金軍的掃蕩剿滅之下苦苦掙扎的耶律宗室子弟,蕭塔不煙也無法怪罪耶律國寶、耶律國珍等宗室子為繼續抵抗金國而投從了蕭唐。如今契丹眾部絕大多數族民既然都已安於現狀,肯為齊朝治下子民,西遼恁般頹敗局勢,自家夫君那奪回舊時山河,重振中興大遼社稷的夙願,也就只能化作一場泡影。

    本來倘若只有一絲能復興西遼的指望,蕭塔不煙也決計不肯歸降於蕭唐,但眼下她也意識到再死撐下去也沒有半點用處,大多契丹血親同胞仍能在家園安居樂業,可是他們遠離鄉土時日太久的契丹部眾終究也只能湮滅於極西面大漠當中...再堅持下去,還有甚麼意義?

    罷了,雖然是以另一種方式,哀家與吾兒,還有遠離家園故土的契丹子裔們,也是時候回家了......

    西遼也已舉國歸降,雖然邊疆西隅仍有脫離西遼的西喀喇汗國,以及其原本等宗主塞爾柱帝國等勢力會因領土爭端而發生衝突,還有方今時節的吐蕃眾部勢如一團散沙,朝廷仍按蕭唐旨意拉攏打壓並用,逐步蠶食進取疆土,但自此齊朝也無須再興師動眾的對外發動大規模的戰事。

    隨後齊國朝廷便致力於治政濟民、休養生息,消化國家內部階級與民族間的矛盾。而吸收了舊時宋、遼、金各朝治政官員於朝廷中樞肯盡忠竭力,政令基本也能做到上通下達。

    然而齊朝既然已經步入天下承平的盛世時節,也有當初曾於水泊梁山一併共聚大義,並建大功於國的兄弟自知既已了身達命,也與蕭唐哥哥轟轟烈烈的創得大業,也開始寄情於山水之間,而有意去追尋自己另一種所曾嚮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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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尚為齊朝國都的大名府治下濬縣地界,有座相傳本是上古大禹曾於此間治水的山嶺。絕世唐門 fo

    卻說由官道轉過本地名為雙林鎮的去處,往西北面小路而行過些村舍林崗,還須再過上僻小路轉過一條大溪,但見得一片山巒秀拔、溪澗澄清的景致,而前方山凹內三四里方圓平曠的去處搭建着若干間房舍,周圍重巒疊嶂、四面皆山,當中景色亦是清風怡然、綠水淙淙,置身於這一派幽清旖旎風光當中,也直教人不由的感到怡然心醉。

    其中傍溪的一處門外竹籬環繞,周圍蒼松翠竹密佈的雅居當中,正有兩人倚着窗欄盤坐,推開的窗門外臨着一溪清水,放眼望去時但見得那般清致雲輕風靜、月白溪清、水影山光、相映一室。而這等雅致妙景,自也正和燕青與許貫忠這對雅人妙人相配。

    放在桌案便的小火爐咕嚕嚕作響,燕青從壺中取出黑釉梅瓶,把許貫忠與自己的酒盞斟滿之後,兩人旋即一飲而盡。燕青隨即又往窗外眺望過去,並笑道:「倒教兄弟尋得了這等幽雅的去處,確可說是賽過桃源,只是倒苦了朝中遣來須向兄弟叨教的臣子,要來拜謁,也要走得那段山路,若非是練家子出身的文士,遮莫也不免腳酸腿軟,要吃得些苦。」

    許貫忠見說微微一笑,回道:「全蒙哥哥任從我恣意行事,容我上書請辭,而朝堂那邊自有蕭嘉穗兄長接管得左僕射國相職位,我自也安心。如今恁般活法倘佯逍遙、怡然自在,也正遂了我的心意,何況俊縣治下此間好山水與大名府相距不遠,國家但有用我處時,自也是責無旁貸...只是我當時上奏請辭,也引得朝堂一片譁然,前些時日前來詢問國事的左侍郎也曾嘆言不知我為何會輕易舍卻國相這等百官之首的要職...我願以為小乙你也是來相勸的,眼下看來,當真卻見只是來尋我吃酒談笑的?」

    燕青見說也不由莞爾一樂,隨即搖了搖頭,又道:「你我兄弟當初蒙哥哥收容,彼此推心置腹、知根知底,如何不知相互的秉性?哥哥若不知你心意,又怎會准奏任從你這治國宰輔就恁般交換官誥納閒?當初你說宋廷奸邪當道,如鬼如蜮的都是峨冠博帶,忠良正直的多被牢籠陷害,是以雖寒窗苦讀,只為求志達道,而不願為功名利祿苟且折腰......

    正說着時,燕青微微一頓,隨即又嘆聲說道:「實則貫忠兄弟你一直都嚮往着六朝隱士那般的高潔情懷,然而哥哥招聚群豪共聚大義,非但要替天行道,於中原江山社稷板蕩為難之際更是身兼大任,驅逐外寇,重立山河,這多少年來殫精竭慮至今,也終可說是還天下黎民蒼生一個太平安樂的世道。而聚義眾兄弟當中,你我追隨哥哥時日最久,也最能領會得他一直以來的苦心,是以你矢志竭力襄助,出謀劃策、治政濟民,自是義不容辭。然而貫忠兄弟你為助哥哥殫精竭慮至今,從來都不是為了官身爵祿,而是為了大義大道。

    時至今日,雖然我朝治政清明,不似宋朝趙佶、趙桓時節那般的任用權奸佞臣橫行枉法,禍亂朝綱,朝廷上下也是一片的烏煙瘴氣...可有人的地方便有爭端,何況是如今效忠於我齊朝諸般臣僚,就算是治政良才,但也未嘗不是追名逐利,朝堂中終究難免有朝臣爾虞我詐、傾軋爭權,而兄弟你當初斷然不會為功名依附權勢,如今就算身居國相要為坐享功名榮華,這做了權貴當中的權重,卻同樣不肯他人為了功名來依附你。是以你見得多了,心也就倦了,而仍舊嚮往隱士的雅致閒逸,只是先前哥哥打下江山仍須坐穩江山,所以仍須恪盡職守在朝堂治理國政,而如今兄弟你認為如今已是時候漫遊江河、放情山水了,且哥哥用有你處時,也依然是義不容辭...既然你向哥哥坦誠言明,而已然納官請辭了,如此也必然早已篤定了心思......

    既恁的,我又為何要做那不識趣的人,而出言相勸兄弟仍留在那已教你不自在的朝堂中?」

    許貫忠聽罷微微闔目,臉上且露出會心感懷的笑意:「當真是生我者父母,而知我者也唯有哥哥與小乙你了...而小乙甚至我的心性與夙願,我又何嘗不知你的秉性?我如今已是心之嚮往、達償所願...而小乙你又打算何時向哥哥坦誠布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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