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5章 善於巴山度嶺的,又何止兩位兄長?

作品:《水滸任俠

    「管它甚烏龍嶺、白龍嶺,咱們兄弟兩個既然巴山度嶺得慣,正好攀爬上去。屆時抄後夾攻得幾處軍寨,也管教得金軍潰亂,必然能蕩平出一條道路來。只是此嶺險峻,雖然你我兄弟不止失足,但倘若真要有金虜在嶺上出沒,上不挨天、下不接地,也端的兇險,還是待夜深時由我隻身攀嶺上去,兄弟你且在此統御弟兄們暫候,待探覷嶺上無金虜把守時,便發訊號,再教諸營將士攀嶺上去便是。」

    解寶卻是接着解珍的話茬,繼而自告奮勇,直要一個人趁夜色攀上山嶺。然而解珍卻很清楚在尚不清楚坡嶺上有無敵軍埋伏的情況下攀爬探徑又何止是端的兇險?懸在半空中很難還擊躲避。若是山嶺上真有守兵未曾發覺下方有敵軍登攀還好,也可以立刻再悄然踅將下來,可如果一旦被金軍發現,那也必將陷入十死無生的絕境當中。

    而比起教自己的兄弟赴險,解珍寧可要耽着兇險是自己,隨立刻道:「既只是先探覷山嶺上的動靜,別無他事,咱們一個先去探徑,一個暫候觀望,不必兩個同去。而你也須聽我這做兄長的,要去也該是我去!」

    解寶見說卻仍是不依,執意要他先去探覷。而解珍、解寶兩個皆知如今山魈軍中雖然多有關於在山林間穿行,能巴山度嶺的好手,但是倘若嶺上有金軍把守,在潛至山嶺下尋徑攀登上去時而儘可能不驚動那廝們,人多反而不濟事,也仍須他們兩個兄弟親自出馬才更穩妥。否則按原著的軌跡,也是經過解家兄弟兩個向宋江建議由他們趁夜抄後攀嶺放火,引發得敵軍混亂之際,本來也完全可以擇選麾下慣於攀爬山嶺的軍健探路,也不必由解珍、解寶這兩個帶兵的頭領親自前去冒險,而原本的命途遭遇驚動了山嶺上敵軍而據高伏擊,導致他們兄弟二人雙雙摺命於山嶺之下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兀自爭執的解珍、解寶二人卻聽得旁邊悉悉索索的草眾擦磨聲響起,卻是劉二、劉三兩個兄弟踅將過來,其中劉三當即也請命說道:「兩位哥哥,若是要攀嶺探路,也當由於我們兄弟兩個去。就算我等其他本事不及兩位哥哥,可俺們兄弟兩個自問山林竄行、巴山度嶺的本事卻是未必便比哥哥們差了。」

    解珍、解寶與劉二、劉三這兩對兄弟都是獵戶出身,且彼此性情投契,都是義氣深重的直腸好漢,但凡有甚險難戰事往往都是自告奮勇,而不肯教義氣相投的兄弟替自己去冒險。是以本來爭着要自己前去解家兄弟兩個,倒是轉而又與劉家兄弟二人爭執了起來。

    爭論了幾句之後,劉二卻又道:「兩位哥哥是軍中正將,也合當在此統御諸營弟兄,輕涉險地倘若稍有不慎,非但性命兇險,卻不更是要延俄了軍機?何況我弟兄兩個,自青石峪鄉里得遇哥哥全托福蔭。追隨陛下倒也算做了開國的功臣,又受得國家誥命,本是山野莽夫卻得在山魈軍中受領都監職事,穿了錦襖子,我等兄弟本是深山老林里苦哈哈的主,如今也得娶妻生子,更能教老娘安享晚年...這不全是拜蕭唐哥哥與兩位兄長所賜?休說我們兄弟精細,料想攀嶺探覷不至折了性命。縱有閃失,便是粉骨碎身,為成就國家大事,報答兩位仁兄,也不為多。」

    「賢弟休說這凶話!咱們這兩對兄弟義氣相投,也早如一家生得,還說甚報恩這等見外話!」


    然而解珍雖如此說,劉二卻也說的在理,畢竟解珍、解寶二人是統管山魈軍的統制正將,指揮調度諸部將士更是要緊,而劉二、劉三論山林間潛行、尋徑攀嶺的本事與解家兄弟相較也在伯仲之間,自然也須由他們二人去打頭陣。

    如此解珍、解寶二人也只得依了劉家兄弟兩個,又商議定於夜半時分悄然攀嶺探覷。直待山魈軍將士潛伏於山林間各隱蔽處休整戒備,經幾個時辰過後,直到三更時分,各自穿着套五彩斑斕皮襖,且同樣腰間挎着口快刀的劉二、劉三兩個帶了繩索,又提起鋼叉,借着夜色與密林的掩護而望烏龍嶺下踅去。

    一陣夜風吹過,樹影婆娑發出沙沙的響聲,而周圍山嶺間除了隱隱了傳來幾聲鳥鳴聲也別無聲息。山中獵戶出身,此時也似已完全融入進這片山林之後中的劉二、劉三兩個自然也是眼光過人,在大概看覷得山嶺上靜悄悄的一片,他們相繼相視一眼,緩緩點頭,隨即直把手中鋼叉搠在地上,便開始手足並用的尋徑攀援了上去.....

    手足並用、攀藤攬葛,雖然嶺坡間岩壁崎嶇險峻之中,可是劉二、劉三也總能伸手拽住藤葛樹杈,踏住岩壁嶙峋突兀的石塊繼續往上攀登,矯健的身形倒也真如善於攀援的靈猿也似,的確也分毫不輸於解珍、解寶兄弟兩個。

    如今也勢必要儘快攀登到山嶺上去查探清楚周遭有無金軍守兵,劉二、劉三兩個也只顧爬將上去,手腳都不閒,也不由時而摩擦得樹杈枝葉發出沙沙的輕響聲,碎礫石子嘩啦啦的順着岩壁滑落下去,雖然幾不可聞,但是劉二、劉三二人屏氣凝神,仍將一顆心懸的緊緊的,如此陡峭的坡嶺,恐怕尋常久在山林中打踅的獵戶若是攀越也很容易一腳踏空,直墜落下去,何況還要小心提防教山嶺上方也有可能駐守的金軍發覺動靜,這也的確是能向虎山行,且還要蹲伏個數日光景,拔足追攆癲狂奔逃的猛虎不至被甩脫的解家兄弟二人,以及劉二、劉三這四個身手出眾的獵戶好手方能辦到。

    而仍潛伏在密林間的解珍、解寶往嶺坡上看去,眼見劉二、劉三兄弟兩個的身形渾如在壁岩上以較快的速率嚮往移動的黑點,也都不由為他們二人捏着一把汗。做最壞的打算,倘若山嶺上當真有金軍收兵發現動靜,劉家兄弟兩個上不着天、下不挨地,也完全沒有抵抗的能力,百十丈高的險峻懸崖,就算是解珍與解寶有心放箭策應支援,也決計難以傷得佔據高處的敵軍分毫。

    個中兇險,劉二、劉三兄弟兩個也是心知肚明,他們借着皎潔的月光一邊仍奮力攀爬,一邊儘量揚起頭來看覷上方的動靜。百來丈合着三百多米的高度,又是俯在陡峭的坡壁向上攀登,也極其消耗體力,他們兄弟二人已然感覺到手腳有些酸麻,而如今毫無任何防護措施,雖然鋼叉、獵弓、箭矢等兵械事先都被卸下,但他們兩個身上還纏繞着供山嶺下眾步軍將士攀援上來的層層繩索,以及為攀上山嶺時倘若撞見金軍時廝殺時各自腰間僅挎的軍械腰刀,隨着攀援高度的提升,使得二人體力消耗也越大,如今也只有專顧儘快攀上山嶺,也無法再做他想。

    劉三這個時候大概比他兄長多攀高出兩三個身位的距離,他跨腿蹬住峭壁上突起的岩石,一氣呵成的又一發力,伸出的手掌握住上方樹幹支杈略發力一拽,在大概確定能經受住他的體重時劉三再探頭望去,眼見距離此間坡嶺頂端也不過十來尺的距離時,他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離山嶺上越近,劉三情知也就越不可貿然向下面的兄長發聲招呼,故而劉三也仍是悶聲直往上爬去,然而他的手方自又扣住已距離山嶺頂端不過兩三尺遠的峭石之際,劉三再望上看,陡然間卻覷見有個人頭探將出來,居高俯視,惡狠狠的凝視下來的雙目當中,也已是凶光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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