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婧雅看見了,揮了揮手,示意他等一下。然後對陳曦說:「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陳曦牽着薇薇的手把她送到雕花大門旁,那莫蕭似乎等得不耐煩了,索幸下了車,一身潮裝倚在車頭上。

    「舅舅。」薇薇揚着一張笑臉,小嘴巴甜甜的。

    「真乖。」莫蕭一把抱起薇薇,捏了捏她臉:「長重了不少,薇薇,你是不是又貪嘴了,小心長成小胖妞,長大了沒人要。」

    「長胖了也不怕,姐姐肯定會要我的。」薇薇是小孩。天真無邪,在莫蕭懷裏偏着頭看陳曦。

    「她要你有什麼用,沒男生喜歡你了。」莫蕭拎了拎她的髮辮。

    呃!陳曦聽得滿頭黑線,薇薇只是有點嬰兒肥吧,莫蕭的教育也太超成熟了吧……

    莫婧雅聽罷倒不覺意外,而是說:「陳曦,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弟弟莫蕭。」

    陳曦對莫蕭呢。不大喜歡。甚至還有一種莫明的排斥感。

    「姐,不用介紹了,我們認識。」莫蕭把薇薇擱在地上,語氣里略帶着一絲調侃說:「陳小姐,是不是?」

    陳曦略顯尷尬的點點頭。

    莫婧雅倒也沒問什麼,只是俯身對薇薇說:「媽媽過幾天就要回柏林了,薇薇,你今天要不要跟媽媽去外婆家住?」

    薇薇噘着粉紅的小嘴巴,小模樣可愛極了:「可我今天跟奶奶說好了晚上要陪她看電視啊。」小丫頭自己不願意,還非要找個蹩腳的理由。

    被女兒拒絕,莫婧雅淡淡一笑,然後摸摸她的頭。「那好,媽媽先走了。」

    「媽媽再見,舅舅再見。」薇薇這個小精靈鬼立刻揮手。

    *

    晚上康景逸回來時。陳曦將那快件拿給他。

    雖然快件上寄件人一欄空白,可看着收件人信息那熟悉的字跡,康景逸心微微懸着,「我渴了,去幫我泡杯茶。」

    待陳曦離開,他立刻打開快件,裏面只裝着幾張空白的a4紙,其他什麼也沒有。可即使如此,他也沒敢掉以輕心,立刻撥了電話給王寧聲。

    陳曦端了茶回來,康景逸略顯輕鬆的說:「快件里只有幾張紙,估計是有人惡作劇。」

    她擱下茶杯,拿着那幾張紙反覆查看,可的確什麼也沒有,她疑惑着,「會是誰寄的?」

    「辛琪。」康景逸並不打算瞞着她,「她的字,我認得。」

    這個結果,讓陳曦略顯意外,但卻並不吃驚,「她到底要做什麼?」這封毫無內容的快件,辛琪是要表達什麼呢?

    康景逸稍皺眉,搖搖頭。

    陳曦想到青彥曾說的那些話,問道:「景逸,她是被你辭退的嗎?」

    他點頭。

    「那,你說她會不會是因為被辭退才做這個的?」這是陳曦唯一能想到的理由,雖然這快件里什麼都沒有,但很確實,這是惡意的示威或者是威脅、恐嚇。

    康景逸拉了她坐在自己懷裏,決定將真相告訴她,讓她有個心理準備,以免被人誤導了:「她向我示愛,我拒絕了。」

    「因愛生恨?」陳曦還記得,那晚在醫院,辛琪話里話外隱隱的透露着與康景逸的舊情。

    康景逸眉微鎖,「這個還不確定。」他想了想,「不過,這些,做這些事,顯然不是她平時做事的風格。」

    他想到王寧聲所調查到的,辛琪帳戶突然轉入的大量現金,難道,她替人做的事情就是針對他?這些年,雖然他在商場上樹敵不少,但是真拉成仇恨的似乎沒有。上次朱家利用稅務的事情來打壓他,後來他也順利解決了,不過畢竟事大招風,具有一定的震懾作用,由此首都權力、商界都隱隱猜到他在金字塔尖上有人,所以照此看,目前,周遭應該沒人敢再針對他動什麼手腳了。貞廳呆扛。

    「那我們該怎麼做?」她可以猜想到,這封快件只會是一個開頭。

    康景逸思慮再三,「咱們先不回a市了,」a市雖然是好利百聯的總部,但是,首都畢竟才是權力與財力集中的地方,他在a市只能說是有錢,但是在首都不一樣了,畢竟人脈擱在哪兒,要做什麼事,都方便很多。

    「景逸,你說,我們要不要報警?」她二十七年的生活經驗告訴她,遇到這種事情最好的方法不是沉默,而是報警。

    康景逸搖頭,「只憑這封裝了幾張白紙的快件能查出什麼?即使辛琪承認是她寄的,那也可以說是寄錯了或者是惡作劇,她不會負任何的法律責任的。」

    即使這樣說,但是辛琪也像是一顆定時炸彈一般,懸在康景逸頭上,讓他着實費了些力氣。

    很快,王寧聲回電話給他,「六哥,辛琪不見了。」沒有任何出入境記錄,更沒有任何購買火車票、飛機票的記錄,她住的酒店早已經退房,她的手機最近兩天無任何撥打記錄。她,就像從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個信息,讓康景逸陷入沉思。這個辛琪,到底是要做什麼?可他很清楚的知道,她絕對不會是什麼銷聲匿跡不再出現。


    康景悅突然從部隊回康家住了,就在當晚,葉媛媛也從a市回來。一段日子不見,那葉媛媛顯得豐腴了不少,沒穿往日那緊身窄裙,反而穿着休閒的運動套裝。

    那葉媛媛這回脾氣好像變了,除了對康母外,對其他人都是愛理不理的,薇薇偶有小脾氣,她也視而不見,窩在沙發里看她的電視。晚餐時,她似乎胃口不大好,對滿桌的菜興趣缺缺。

    後來,陳曦才聽說康母提及,葉媛媛已經懷孕兩個多月,準備和任遠結婚了。而那任遠和蘇玉茹也已經到了首都,明天就會安排飯局提親。

    聽說他們要結婚了,陳曦心裏雖有極小的漣渏,可終沒有心痛難過。她感覺有人看她,抬頭,入目的卻是康景逸那又黑又深的雙眸。

    到了晚上,陳曦毫無睡意,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意間,又貼近康景逸的懷裏,那雙長腿也無意識的纏着他的腿,他睜眸,手鑽進她睡衣里,挑逗般摩挲着那草莓,她感覺全身酥麻,纏緊了他,低吟了一聲。

    「想要?」他低頭,就親她,最近,他們做的次數不多。

    「不是。」陳曦按住他的手,阻止他進一步的動作,他這次生病,來得又凶又猛的,病癒之後體能也尚未完全恢復,她不想因為貪歡而虛了他的身子,所以最近刻意的與他保持相對距離。

    他沒理她,邊吻她,邊脫她的睡褲。

    「真不要。」她推他。

    幾番掙扎後,只聽一聲悶哼,她竟然把他推下了床。

    汗。

    開了燈,康景逸已然坐在地上,臉色不大好。

    「我不是故意的。」陳曦汗顏,平時兩人這般戲鬧時,她從來都沒贏過,誰知道今晚竟然……

    他沒理她,站了起來,走到陽台上去抽煙。

    陳曦自知理虧,下了床,光着腳跟了過去。

    此時的天空,黑漆漆的,一顆星星也沒有。陽台上,他沉默的抽煙,那煙星沫子一閃一閃的。

    入秋之後,首都的天氣也漸漸涼了不少,陳曦還穿着夏天背心短褲式的睡衣睡褲,這一乍涼,連續打了幾個噴嚏。

    康景逸抽罷煙,眉一皺,看她,「還不進去。」

    「一起。」她說着,扯了扯他衣角。

    「我不困,你先去睡。」

    陽台上鋪着按摩腳底的地板磚,陳曦光腳踩上去,微微發涼,她試着把雙腳互搓着。她低低的說:「我也不困。」

    他眉更緊了,連續又抽幾口煙,悶聲悶氣,顯然不悅:「是不是他要結婚了,所以你睡不着?」

    陳曦起初還以為,是她把他推下床,所以他才生氣呢,現在一聽,全明白了,忍不住嘴角含了一絲笑意:「是啊。」

    康景逸雙眸緊盯着她,臉色一沉,那樣子,顯然真的生氣了。

    陳曦笑意更濃,索幸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兩隻光腳站到他的腳背上,將身體的重量全擱他身上了,「男人吃醋的樣子真難看!」

    他不悅,把煙一掐,就要把她圈住他的手掰開,可她挺倔的,不僅不鬆開,更甚突然騰空,將兩隻長腿纏在他的腰上。

    康景逸懷裏的重量加大,怕她掉下去,只能用手緊緊的摟住她的雙腿。

    陳曦低笑,心情大好,低頭就吻他的額,「老公。」

    他聽罷,心底一暖,結婚快半年了,這是她第一次這麼叫他,怎麼能讓他不激動。於是更摟緊了她,可語氣仍顯不悅:「糖衣炮彈。」

    「我睡不着,是因為和薇薇睡了一下午,你看,我眼睛都睡腫了。」她說。

    「嗯?」他不可置否的哼了聲,不過,那飛醋也漸漸散了。

    陳曦又打了一個噴嚏。

    他遂抱了她回房去。將她壓在身下,磨她,引誘着:「想不想?」

    「不想!」她低笑,卻伸手脫他的衣服。

    「色女!」他微嗔。

    就在兩人進行負距離的運動時,陳曦擱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嘀嘀了響了一下,是消息提示音。她伸手要去拿,他卻將她手束縛在頭頂,不許她分心。

    過了一會兒,那消息提示音又響了。

    陳曦那會兒正趴着呢,任由他胡作非為的。但提示音就這樣消了又響的,她呼吸急促的回頭看他:「有短消息——」

    他氣她竟然這會兒還有心思關心手機短訊,於是在她身後加快了頻率。

    一番折騰之後,他又抱着她進洗手間,她簡單清洗之後先出來,那手機仍舊有信息提示音,她解鎖手機屏幕之後發現是短訊,當她點開之後,驚的叫了出來:「景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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